第43章 新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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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是需要一個過程，來改變自己的習慣。顯然，他適應得很快，無論那是否是偽裝。
很高興讓玖辛奈活得這麽沒有負擔。
日覆一日的簡單生活，無論是否美好，都很平靜。
火影辦公室兄妹兩人一暗一明，默契十足但沒有太過話語，在別人看來是滿心羨慕，本人如何想，估計也只有自己知道。
早上出門時，玖辛奈說如果可以的話就叫空瀾一起吃飯，她一個人生活就會少一點麻煩。
一起吃飯……皆人頓了頓筆，有點心動。
“空瀾。”
“是。”悄無聲息地出現，單膝跪下。
“暗部最近的任務單整理好了沒有？”
“是，我派人去取。”
“這段時間任務量一直很大，新的任務單，也叫人拿去，你找時間安排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個……”
還有要交代的麽？空瀾隔著面具，沈默地等他開口。單膝著地，彎曲的脊梁讓人看著特別不適應。為什麽有那麽強烈的……衰老無力感？
“那個……”皆人沒有看著空瀾，手中攥著卷軸，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。
【那個，玖辛奈叫空瀾和我們一起吃飯？】
這樣太奇怪了，好像這只是玖辛奈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。
【空瀾如果一個人懶得做飯的話，到我家來吃吧！】
尼瑪……“我家”這種詞語怎麽說得出口，太過分了。
【空瀾，玖辛奈做的飯很好吃，你也來嘗嘗吧！】
這好像在炫耀？
【空瀾……】
不管怎麽說都覺得別扭，而且，三個人一起這種相處方式確定不會出差錯嗎？
皆人嘆了口氣。不管怎樣，娶了玖辛奈就要對她負責，對自己的妻子負責。
他面帶微笑，燦爛而陌生。
“那個，最近形勢不太好，暗部更加要小心，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和我說，好嗎？”說出口的除了公事還是公事。
因為隔著面具，看不見表情，全憑肢體語言判斷。只不過波風空瀾這種人也看不出會有什麽舉動，仍舊如常的語氣，“了解。”
點到即止，空瀾退回暗處。
木裏倚在門口迎接空瀾，“每次從火影辦公室回來，都要這麽沈默？”
空瀾隨手取下面具丟給木裏，面部表情又豐富起來，那幾乎是瞬間的事，“終於知道本大人對火影的滔滔敬仰而你這家夥的沒大沒小了吧！”大步往暗部基地深處走去，“幫我去火影辦公室蹲幾天，我有其他事。雖然你這家夥不可能打得過火影大人，關鍵時刻用場不大。”
“……”木裏臉上出現了可疑的陰影，“餵——你也打不過好不好！”
是嗎。空瀾一笑而過，沒說什麽。
她雖然沒有“金色閃光”這麽拉風的稱號，但是單此比較……他們後來就沒有再比試過了呢。輸贏什麽的，誰會承認啊！
這樣的日子也十分平淡。
雖然沒有太大的期待，沒有耀眼的色彩，但如果可以一直這麽過下去，沒有不願意。
空瀾一臉悠閑地看鼬練習丟苦無，力道均勻，角度對稱，姿勢帥氣，果然是個小天才，前途真是一片光明。
她原本以為自己還可以悠閑很久，這種日子還可以擁有很久，一個人的家也可以習慣很久，除了偶爾小鼬修行晚了的留宿、卡卡西和木裏外加止水三人跑來爭鬥。雖然一個人的夜晚，經常坐在床上望窗外的星空，一直不斷地想過去幼稚的時光。雖然總是一個人，總是很冷清。但這些都已經習慣了。而習慣被打破，絕對不是一件好事。
得知玖辛奈懷孕的消息，空瀾極少變色的臉，終於出現了裂痕。
面對某種未知的危險，她做不到鎮定自如。
和往常無異的靜謐的夜晚，和往常一樣的翻來覆去難以入睡。和衣躺在床上，臉上的神色有點呆滯。
波風空瀾這個人也有如此癡呆的時候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，她一直表現得很好是不是？從來沒有人看見她這麽失神的樣子，皆人也沒有。
你比她強大，你比她努力，你比她聰明，你比她美貌……你比她擁有的多，你比她優秀甚至你比誰都優秀。
可是你沒有他愛你。
波風空瀾，你不是為了愛情而活的。
她捏了捏自己的臉，咧嘴笑了一下。現在沒有自怨自艾的時間了，要為九尾封印的事做準備。你可以不是救世主，但你不能無視威脅自己所愛人的那個定時炸彈。
從床上爬起來，空瀾跪在書架面前翻箱倒櫃地尋找或許能派上用場的東西。忍術大全、封印卷軸、武器書、忍者秘史……各種收藏全部取出來。翻完了自己的房間，再去翻哥哥的房間。
空瀾屁顛屁顛地抱著一大堆東西跑進隔壁房間，關上門，熟悉得仿佛是第二個自己的房間。
空瀾前腳邁進皆人的房間，皆人後腳倒掛出現在空瀾的窗口。
……沒有人。
皆人輕輕落地，手撫上床單，還能感受到一點餘熱。
把房間弄得這麽亂，她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？以前他會幫她理房間，所以她就再也不自己整理房間了？！！！
不過這點他是錯怪空瀾了，她只是剛翻箱倒櫃鬧騰了一番還沒來得及收拾，這種鬧騰不是每天都會發生。她早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，他不知道而已。
這是一次極難得的機會。
只是等到空瀾那裏傳來動靜，這裏的房間也已經空了。他沒有停留太久。
空瀾在為九尾一事煩惱到全身都疼，靠墻席地而坐的時候，不知道那個人也在為他煩惱的事頭疼，也用同樣的動作靠著墻。一面墻，這邊和那邊，背靠背，只是一面墻的距離。
以前的時光裏不存在這面墻。
她或許曾經抱怨過，他娶了妻子然後一次再也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。她或許為此悲傷為此瘋狂過，唯獨沒有選擇為此改變。所以她也不知道，無數次觸手可及的真相，就在回頭的地方，如果她不是帶著這樣的目光。
朝陽如尖刀般刺入眼睛，疼痛得讓人向往，卻無法觸及。空瀾瞇起眼，慵懶地揉了揉僵硬的關節，瞬間，又變化成人前那個最懂得如何笑的波風空瀾。
以她的能力找不到好的辦法，這就是事實。
起身，開始著手整理房間。弄亂了的東西全部放原位，保持著最開始的模樣。因為，或許……或許有一天他回來，看見這麽亂的“家”，會生氣。
當然，只是或許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那個日子，終於變得觸手可及了。
那個日子……空瀾苦笑，所以解決的辦法只有屍鬼封盡？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她學了屍鬼封盡讓後英勇地做代替？他會不會不高興，說她不讓他們夫妻生死同寢……
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怎麽改變那一天的生死？
難道她還能不讓玖辛奈生孩子麽？
破天荒地，空瀾跑去了火影大人的家。
火影大人日理萬機當然不在家，只見著了火影夫人。
“空瀾？”玖辛奈看起來挺高興的，“有事嗎？快進來吧！”
空瀾帶著友好的微笑，跟著玖辛奈進門。
玄關，廳房，廚房，樓梯……充滿了家的味道。空瀾摸摸自己的鼻子，淡淡地笑著。
每次小鼬住在她那裏的時候，總是嫌她。屋子裏太空曠，自己不會做飯還空著冰箱，整體冰涼沒有溫度。
和這裏的感覺完全相反。
“空瀾？”
“是。”接過玖辛奈遞過來的熱茶，順勢坐下。
“那個……”玖辛奈也有點局促，不是很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我不是來找火影大人的。”空瀾淡淡開口。
“什麽？”玖辛奈震驚地瞪大了眼，她剛剛說了什麽？
火影……大人？
這種生疏的稱呼是怎麽回事？！
“是啊，我來找你啊。”空瀾還是很淡定的表情，毫不關心玖辛奈那一瞬又一瞬的變色。
“空瀾……你，在他面前都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火影大人？你一直那麽叫他？你……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……”
她該說些什麽。玖辛奈用力地咬著下唇。
在她不知道的時候，他們，居然生疏成這樣了？
可他從來沒有提及過，兩個人都可以制造出了這種現狀。
“那些不重要，我有其他的事。”空瀾還是無動於衷，“我記得玖辛奈最擅長封印術，我想跟你學屍鬼封盡，可以教我嗎？”
開門見山，直白得沒有一點挽回。
“那個同歸於盡的封印術！！！空瀾怎麽會想學那個！”
“教我吧，實在不行給我卷軸我自己研究也可以。”
“……”
“這個是我的私事，不用告訴火影大人了。”
她想要的東西，一向都不會失手。
淡淡道謝，空瀾在玄關換鞋，回頭，微笑著誇獎，“那邊的浴衣是自己做的吧，很漂亮！”
空瀾……
玖辛奈的目光回到沙發上那件浴衣上，為過幾天的花火大會準備的，確實……很漂亮。
可是比起我漂亮的浴衣，你日覆一日地穿著暗部制服和他共事，我一直以為那是給你們空間，即使我插在這其中也不會有什麽改變，我是這樣認為的。
難怪他對我那麽好？難怪再沒機會見到你們一起的身影？難怪他變得越來越沈默？
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。生老病死，老死不相往來？你們明明已經走到那一步了，再邁一小步……明明只差那一小步……
我一直都把自己當犧牲品可是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！
“煙花大會我要維護治安，鼬自己玩得開心點。”拍拍鼬的腦袋，空瀾面色如常。
明明其他一般大的女孩子都在為那一天積極地準備著，準備好看的浴衣，準備新穎的發型，準備入眼的妝容。
說實話覺得自家老師很不錯的小孩，似乎有點意識到自家老師沒有人追的原因了。
“老師不喜歡嗎？”鼬很嚴肅地問。
“嗯？煙花大會？”空瀾註意到鼬的嚴肅，給出的回答也就認真多了，“喜歡啊，沒人有不喜歡玩的吧。不過呢，要有人保護著能讓人放松玩的這個地方，其餘人才能玩，也就是說這個村子裏必然有人不能玩。我站在了保護者的位置，不能不履行保護者的義務。”
“保護者？”
“是，保護者。”
“老師是保護者，那麽，我也是保護者嗎？”
“等你……再長大一點。”目光突然有些不忍，那個滅族的保護者……“你現在還小。”
“等我長大了，就可以嗎？我想和老師一起保護村子！”
“……好，等你長大。”
這次煙花大會舉辦得很隆重，木葉許久沒有舉辦這麽熱鬧的活動，加上玖辛奈有喜，高層也放松了對皆人的督促。
當然這和空瀾的工作沒有半點關系，她永遠都是背著刀戴著面具蹲在黑暗的角落裏，和鮮血同行。
由於火影大人本身實力強大到少有人及，所謂的護衛主要是維護場面。在空瀾看來火影夫人比火影本身更需要保護。所以她讓木裏帶人保護火影，自己帶人保護火影夫人，雖然這兩人同行，但明確分工絕對有用。
至於卡卡西，據說被凱邀請、被止水邀請、被各種貌美少女邀請，那廝人見人愛到男女通吃，空瀾不放他假根本罩不住，於是……難得一見的卡卡西浴衣圖，今次大家千萬不要錯過。
玖辛遞給皆人一個包裹，方方正正很鄭重。
“這個，我給空瀾準備的浴衣，可以幫我交給空瀾嗎？”
皆人聞言一楞，慢慢接過，“謝謝。”
“不用，我們是……都是自己人，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。”
“嗯，下次再給她吧。”
“誒？”玖辛奈對他這冷淡的態度抱了不滿，“為什麽要下次？那這次就穿不上了啊！”
皆人微笑著拍拍她的臉，“這次煙花大會很重要，空瀾要忙治安的事。下次再舉辦的時候再放她假。”
所以這次不能穿著浴衣游玩了。
話說到這裏，畢竟是善良的內心，有一些話還是忍不住。玖辛奈咬著唇，問道，“皆人，你……為什麽會變得這樣？我本來不是這樣想的，就算我嫁給你，也只是為了維持那種狀況，不是……我不是故意想拆散你們。這麽久你沒有和空瀾有公事以外的接觸，你再也沒有給她兄長的關心，那天她居然還叫你火影大人……”
“好了玖辛奈，不要這樣。”皆人拉住她的手打斷她，微笑道，“不要擔心，不是你的錯，都是我不好。”他沒有任何觸動地微笑著，微笑是一種義務。
“好好養身體。”
這不是她的初衷，即使她得到了幸福，但不該是這樣的……
她想……她想……想在他身邊，哪怕是看著他幸福。
哪怕，只是看著。
又是忙到深夜，空瀾疲憊地回家，直接倒在床上不再動彈。
煙火大會真是要忙死人了。只是忙就算了，可惡地是她還休息不好，睡眠本來就淺，這大半年又總是過分警覺，半睡半醒……
和衣躺著，面具也只是隨手丟在一邊的桌子上。明明累極了，卻一點睡意也沒有。
原本只是故意讓自己忙碌，然後可以忽視一些東西。結果總是這麽忙著竟然真的閑不下來了。
傻笑出聲，不知是笑自己傻還是傻傻地笑自己。
“嘟嘟”
窗玻璃被敲響，有人蹲在窗外面。
“出來。”卡卡西擺手示意，對空瀾這種遲鈍很不滿地皺眉。
有緊急情況？空瀾連忙跳起來，卡卡西今天又不值班，有情況怎麽會是他來通知？！
兩人一照面，話還沒說上一句，卡卡西拉住空瀾的手就走。
“餵！什麽情況你先吱個聲吧！”空瀾被卡卡西抓的有點茫然。卡卡西回頭送上一個白眼，言簡意賅，“不是公事。”所以你可以閉嘴了。
真的！
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，卡卡西這家夥開始長高，開始變得強勢，開始會讓她這麽沒辦法了。這種臭脾氣誰受得了啊！
路上半句話都沒有，空瀾直楞楞地被拉了一路。
“到了。”
這裏是……空瀾扭頭看卡卡西，半夜的神社，來這裏做什麽？
“裏面有衣服，你去換上，換好了在這裏等我，我也去換衣服。”
空瀾被推進衣帽間，腦子還沒接上這次無目的的行動。只是看到面前的包裹，便情不自禁地打開了。心裏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緊張，以至於看清包裹裏的東西時，手一抖，全掉地上了。
連忙撿起。
那是很少見的場景，對波風空瀾來說，這種神情絕對算得上是幸福。
她手裏提著淡綠色的浴衣，竟然有愛不釋手的錯覺。舒展開的眉眼，因為年輕而看不見一點瑕疵，嘴角勾起的弧度達到了極少見的高度。歲月如同滑落肩膀的發絲，輕盈得沒有留下痕跡。
她或許早就忘記了，她也有這樣女兒態的一面，或許此刻才想起來，她二八十六的年華，必須要絢麗一次。
卡卡西在外面等了一會兒，有些緊張卻不焦急。他知道門裏那個人，是自己多重要的存在。為此，多久他都能等下去。
空瀾小心翼翼地提著衣角，推開門……
卡卡西沒有戴面罩。清俊卻不脫稚氣的臉龐，很難不喜歡。果然是可以靠臉吃飯的家夥。
微微勾起嘴角，他故作漫不經心地扭頭，“嗯，還不錯。”
空瀾也捂嘴笑了。上前扯扯卡卡西浴衣的衣擺，“這麽深的藍色，你就裝大人吧！”
卡卡西轉回目光，語氣總算隨著目光柔和下來，拉著空瀾在一邊坐下，“我幫你梳發。”
卡卡西長大了。
空瀾垂著眼睫，眼眶裏流動的色彩或許自己也並不知道。
“衣服，我很喜歡。”
“嗯？”卡卡西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，“太輕了，沒聽見，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說今天天氣真好！”空瀾指著天上的星星，道，“明天的煙花節一定也有這麽美麗的夜空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雖然不能和大家一起玩，很可惜，不過……”
謝謝你，卡卡西。
記得我最喜歡的顏色，知道我會惋惜的事，提前為我過了煙花節。
謝謝你。
“嗯。”卡卡西仍是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她想說的他都知道，他聰慧的雙眼早就看清了一切。或許別人還會對他的冷淡有意見，對他千篇一律的作答表示不滿，但是在這個人面前，他知道他永遠是最真實的自己。
所以……除了這個人，誰也不可以。
皆人輕輕在玖辛奈身邊躺下，卻還是驚醒了她。
“回來了嗎……”
皆人摸摸玖辛奈睡得亂糟糟的腦袋，微笑道，“抱歉，吵醒你了。”
本來想等皆人回來了再睡的，可是懷孕之後睡意總是不受控制，也同樣容易驚醒。
“事情都處理完了？為什麽從來都只見你這個火影加班啊。”
“都處理完了。”皆人選擇性地回答，當然也沒有提及回家前，鬼使神差去了空瀾那裏的事。
明明就不是不可告人的事。
“身體還好吧。”
玖辛奈窩在皆人懷裏，找了舒服的位置，人又變得迷迷糊糊的。皆人一向體貼，把她照顧得很舒適。
“嗯……”
讓她能夠睡得更舒服一點，皆人控制著力道抱著她，“謝謝，讓我有了這個家。”
你，我，還有孩子。
“嗯……”帶著鼻音輕輕地應了，然後沈沈地睡去。
或許開始的時候，只是因為一些約定而成為夫妻。但是……還是很感謝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開始卡文，感情的轉變區果然是非常不順利的。當然這幾天不更不只是卡文，比較這世上還存在考試這種東西T^T。我想，如果閃光夫婦生活太和諧了，以至於讓人懷疑到底誰是女主的問題……大家隨意吧= = 不知道大家看了劇場忍者之路沒，我下了沒看。怕看了之後這文女主真的就變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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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高興讓玖辛奈活得這麽沒有負擔。
日覆一日的簡單生活，無論是否美好，都很平靜。
火影辦公室兄妹兩人一暗一明，默契十足但沒有太過話語，在別人看來是滿心羨慕，本人如何想，估計也只有自己知道。
早上出門時，玖辛奈說如果可以的話就叫空瀾一起吃飯，她一個人生活就會少一點麻煩。
一起吃飯……皆人頓了頓筆，有點心動。
“空瀾。”
“是。”悄無聲息地出現，單膝跪下。
“暗部最近的任務單整理好了沒有？”
“是，我派人去取。”
“這段時間任務量一直很大，新的任務單，也叫人拿去，你找時間安排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個……”
還有要交代的麽？空瀾隔著面具，沈默地等他開口。單膝著地，彎曲的脊梁讓人看著特別不適應。為什麽有那麽強烈的……衰老無力感？
“那個……”皆人沒有看著空瀾，手中攥著卷軸，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。
【那個，玖辛奈叫空瀾和我們一起吃飯？】
這樣太奇怪了，好像這只是玖辛奈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。
【空瀾如果一個人懶得做飯的話，到我家來吃吧！】
尼瑪……“我家”這種詞語怎麽說得出口，太過分了。
【空瀾，玖辛奈做的飯很好吃，你也來嘗嘗吧！】
這好像在炫耀？
【空瀾……】
不管怎麽說都覺得別扭，而且，三個人一起這種相處方式確定不會出差錯嗎？
皆人嘆了口氣。不管怎樣，娶了玖辛奈就要對她負責，對自己的妻子負責。
他面帶微笑，燦爛而陌生。
“那個，最近形勢不太好，暗部更加要小心，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和我說，好嗎？”說出口的除了公事還是公事。
因為隔著面具，看不見表情，全憑肢體語言判斷。只不過波風空瀾這種人也看不出會有什麽舉動，仍舊如常的語氣，“了解。”
點到即止，空瀾退回暗處。
木裏倚在門口迎接空瀾，“每次從火影辦公室回來，都要這麽沈默？”
空瀾隨手取下面具丟給木裏，面部表情又豐富起來，那幾乎是瞬間的事，“終於知道本大人對火影的滔滔敬仰而你這家夥的沒大沒小了吧！”大步往暗部基地深處走去，“幫我去火影辦公室蹲幾天，我有其他事。雖然你這家夥不可能打得過火影大人，關鍵時刻用場不大。”
“……”木裏臉上出現了可疑的陰影，“餵——你也打不過好不好！”
是嗎。空瀾一笑而過，沒說什麽。
她雖然沒有“金色閃光”這麽拉風的稱號，但是單此比較……他們後來就沒有再比試過了呢。輸贏什麽的，誰會承認啊！
這樣的日子也十分平淡。
雖然沒有太大的期待，沒有耀眼的色彩，但如果可以一直這麽過下去，沒有不願意。
空瀾一臉悠閑地看鼬練習丟苦無，力道均勻，角度對稱，姿勢帥氣，果然是個小天才，前途真是一片光明。
她原本以為自己還可以悠閑很久，這種日子還可以擁有很久，一個人的家也可以習慣很久，除了偶爾小鼬修行晚了的留宿、卡卡西和木裏外加止水三人跑來爭鬥。雖然一個人的夜晚，經常坐在床上望窗外的星空，一直不斷地想過去幼稚的時光。雖然總是一個人，總是很冷清。但這些都已經習慣了。而習慣被打破，絕對不是一件好事。
得知玖辛奈懷孕的消息，空瀾極少變色的臉，終於出現了裂痕。
面對某種未知的危險，她做不到鎮定自如。
和往常無異的靜謐的夜晚，和往常一樣的翻來覆去難以入睡。和衣躺在床上，臉上的神色有點呆滯。
波風空瀾這個人也有如此癡呆的時候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，她一直表現得很好是不是？從來沒有人看見她這麽失神的樣子，皆人也沒有。
你比她強大，你比她努力，你比她聰明，你比她美貌……你比她擁有的多，你比她優秀甚至你比誰都優秀。
可是你沒有他愛你。
波風空瀾，你不是為了愛情而活的。
她捏了捏自己的臉，咧嘴笑了一下。現在沒有自怨自艾的時間了，要為九尾封印的事做準備。你可以不是救世主，但你不能無視威脅自己所愛人的那個定時炸彈。
從床上爬起來，空瀾跪在書架面前翻箱倒櫃地尋找或許能派上用場的東西。忍術大全、封印卷軸、武器書、忍者秘史……各種收藏全部取出來。翻完了自己的房間，再去翻哥哥的房間。
空瀾屁顛屁顛地抱著一大堆東西跑進隔壁房間，關上門，熟悉得仿佛是第二個自己的房間。
空瀾前腳邁進皆人的房間，皆人後腳倒掛出現在空瀾的窗口。
……沒有人。
皆人輕輕落地，手撫上床單，還能感受到一點餘熱。
把房間弄得這麽亂，她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？以前他會幫她理房間，所以她就再也不自己整理房間了？！！！
不過這點他是錯怪空瀾了，她只是剛翻箱倒櫃鬧騰了一番還沒來得及收拾，這種鬧騰不是每天都會發生。她早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，他不知道而已。
這是一次極難得的機會。
只是等到空瀾那裏傳來動靜，這裏的房間也已經空了。他沒有停留太久。
空瀾在為九尾一事煩惱到全身都疼，靠墻席地而坐的時候，不知道那個人也在為他煩惱的事頭疼，也用同樣的動作靠著墻。一面墻，這邊和那邊，背靠背，只是一面墻的距離。
以前的時光裏不存在這面墻。
她或許曾經抱怨過，他娶了妻子然後一次再也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。她或許為此悲傷為此瘋狂過，唯獨沒有選擇為此改變。所以她也不知道，無數次觸手可及的真相，就在回頭的地方，如果她不是帶著這樣的目光。
朝陽如尖刀般刺入眼睛，疼痛得讓人向往，卻無法觸及。空瀾瞇起眼，慵懶地揉了揉僵硬的關節，瞬間，又變化成人前那個最懂得如何笑的波風空瀾。
以她的能力找不到好的辦法，這就是事實。
起身，開始著手整理房間。弄亂了的東西全部放原位，保持著最開始的模樣。因為，或許……或許有一天他回來，看見這麽亂的“家”，會生氣。
當然，只是或許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那個日子，終於變得觸手可及了。
那個日子……空瀾苦笑，所以解決的辦法只有屍鬼封盡？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她學了屍鬼封盡讓後英勇地做代替？他會不會不高興，說她不讓他們夫妻生死同寢……
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怎麽改變那一天的生死？
難道她還能不讓玖辛奈生孩子麽？
破天荒地，空瀾跑去了火影大人的家。
火影大人日理萬機當然不在家，只見著了火影夫人。
“空瀾？”玖辛奈看起來挺高興的，“有事嗎？快進來吧！”
空瀾帶著友好的微笑，跟著玖辛奈進門。
玄關，廳房，廚房，樓梯……充滿了家的味道。空瀾摸摸自己的鼻子，淡淡地笑著。
每次小鼬住在她那裏的時候，總是嫌她。屋子裏太空曠，自己不會做飯還空著冰箱，整體冰涼沒有溫度。
和這裏的感覺完全相反。
“空瀾？”
“是。”接過玖辛奈遞過來的熱茶，順勢坐下。
“那個……”玖辛奈也有點局促，不是很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我不是來找火影大人的。”空瀾淡淡開口。
“什麽？”玖辛奈震驚地瞪大了眼，她剛剛說了什麽？
火影……大人？
這種生疏的稱呼是怎麽回事？！
“是啊，我來找你啊。”空瀾還是很淡定的表情，毫不關心玖辛奈那一瞬又一瞬的變色。
“空瀾……你，在他面前都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火影大人？你一直那麽叫他？你……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……”
她該說些什麽。玖辛奈用力地咬著下唇。
在她不知道的時候，他們，居然生疏成這樣了？
可他從來沒有提及過，兩個人都可以制造出了這種現狀。
“那些不重要，我有其他的事。”空瀾還是無動於衷，“我記得玖辛奈最擅長封印術，我想跟你學屍鬼封盡，可以教我嗎？”
開門見山，直白得沒有一點挽回。
“那個同歸於盡的封印術！！！空瀾怎麽會想學那個！”
“教我吧，實在不行給我卷軸我自己研究也可以。”
“……”
“這個是我的私事，不用告訴火影大人了。”
她想要的東西，一向都不會失手。
淡淡道謝，空瀾在玄關換鞋，回頭，微笑著誇獎，“那邊的浴衣是自己做的吧，很漂亮！”
空瀾……
玖辛奈的目光回到沙發上那件浴衣上，為過幾天的花火大會準備的，確實……很漂亮。
可是比起我漂亮的浴衣，你日覆一日地穿著暗部制服和他共事，我一直以為那是給你們空間，即使我插在這其中也不會有什麽改變，我是這樣認為的。
難怪他對我那麽好？難怪再沒機會見到你們一起的身影？難怪他變得越來越沈默？
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。生老病死，老死不相往來？你們明明已經走到那一步了，再邁一小步……明明只差那一小步……
我一直都把自己當犧牲品可是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！
“煙花大會我要維護治安，鼬自己玩得開心點。”拍拍鼬的腦袋，空瀾面色如常。
明明其他一般大的女孩子都在為那一天積極地準備著，準備好看的浴衣，準備新穎的發型，準備入眼的妝容。
說實話覺得自家老師很不錯的小孩，似乎有點意識到自家老師沒有人追的原因了。
“老師不喜歡嗎？”鼬很嚴肅地問。
“嗯？煙花大會？”空瀾註意到鼬的嚴肅，給出的回答也就認真多了，“喜歡啊，沒人有不喜歡玩的吧。不過呢，要有人保護著能讓人放松玩的這個地方，其餘人才能玩，也就是說這個村子裏必然有人不能玩。我站在了保護者的位置，不能不履行保護者的義務。”
“保護者？”
“是，保護者。”
“老師是保護者，那麽，我也是保護者嗎？”
“等你……再長大一點。”目光突然有些不忍，那個滅族的保護者……“你現在還小。”
“等我長大了，就可以嗎？我想和老師一起保護村子！”
“……好，等你長大。”
這次煙花大會舉辦得很隆重，木葉許久沒有舉辦這麽熱鬧的活動，加上玖辛奈有喜，高層也放松了對皆人的督促。
當然這和空瀾的工作沒有半點關系，她永遠都是背著刀戴著面具蹲在黑暗的角落裏，和鮮血同行。
由於火影大人本身實力強大到少有人及，所謂的護衛主要是維護場面。在空瀾看來火影夫人比火影本身更需要保護。所以她讓木裏帶人保護火影，自己帶人保護火影夫人，雖然這兩人同行，但明確分工絕對有用。
至於卡卡西，據說被凱邀請、被止水邀請、被各種貌美少女邀請，那廝人見人愛到男女通吃，空瀾不放他假根本罩不住，於是……難得一見的卡卡西浴衣圖，今次大家千萬不要錯過。
玖辛遞給皆人一個包裹，方方正正很鄭重。
“這個，我給空瀾準備的浴衣，可以幫我交給空瀾嗎？”
皆人聞言一楞，慢慢接過，“謝謝。”
“不用，我們是……都是自己人，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。”
“嗯，下次再給她吧。”
“誒？”玖辛奈對他這冷淡的態度抱了不滿，“為什麽要下次？那這次就穿不上了啊！”
皆人微笑著拍拍她的臉，“這次煙花大會很重要，空瀾要忙治安的事。下次再舉辦的時候再放她假。”
所以這次不能穿著浴衣游玩了。
話說到這裏，畢竟是善良的內心，有一些話還是忍不住。玖辛奈咬著唇，問道，“皆人，你……為什麽會變得這樣？我本來不是這樣想的，就算我嫁給你，也只是為了維持那種狀況，不是……我不是故意想拆散你們。這麽久你沒有和空瀾有公事以外的接觸，你再也沒有給她兄長的關心，那天她居然還叫你火影大人……”
“好了玖辛奈，不要這樣。”皆人拉住她的手打斷她，微笑道，“不要擔心，不是你的錯，都是我不好。”他沒有任何觸動地微笑著，微笑是一種義務。
“好好養身體。”
這不是她的初衷，即使她得到了幸福，但不該是這樣的……
她想……她想……想在他身邊，哪怕是看著他幸福。
哪怕，只是看著。
又是忙到深夜，空瀾疲憊地回家，直接倒在床上不再動彈。
煙火大會真是要忙死人了。只是忙就算了，可惡地是她還休息不好，睡眠本來就淺，這大半年又總是過分警覺，半睡半醒……
和衣躺著，面具也只是隨手丟在一邊的桌子上。明明累極了，卻一點睡意也沒有。
原本只是故意讓自己忙碌，然後可以忽視一些東西。結果總是這麽忙著竟然真的閑不下來了。
傻笑出聲，不知是笑自己傻還是傻傻地笑自己。
“嘟嘟”
窗玻璃被敲響，有人蹲在窗外面。
“出來。”卡卡西擺手示意，對空瀾這種遲鈍很不滿地皺眉。
有緊急情況？空瀾連忙跳起來，卡卡西今天又不值班，有情況怎麽會是他來通知？！
兩人一照面，話還沒說上一句，卡卡西拉住空瀾的手就走。
“餵！什麽情況你先吱個聲吧！”空瀾被卡卡西抓的有點茫然。卡卡西回頭送上一個白眼，言簡意賅，“不是公事。”所以你可以閉嘴了。
真的！
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，卡卡西這家夥開始長高，開始變得強勢，開始會讓她這麽沒辦法了。這種臭脾氣誰受得了啊！
路上半句話都沒有，空瀾直楞楞地被拉了一路。
“到了。”
這裏是……空瀾扭頭看卡卡西，半夜的神社，來這裏做什麽？
“裏面有衣服，你去換上，換好了在這裏等我，我也去換衣服。”
空瀾被推進衣帽間，腦子還沒接上這次無目的的行動。只是看到面前的包裹，便情不自禁地打開了。心裏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緊張，以至於看清包裹裏的東西時，手一抖，全掉地上了。
連忙撿起。
那是很少見的場景，對波風空瀾來說，這種神情絕對算得上是幸福。
她手裏提著淡綠色的浴衣，竟然有愛不釋手的錯覺。舒展開的眉眼，因為年輕而看不見一點瑕疵，嘴角勾起的弧度達到了極少見的高度。歲月如同滑落肩膀的發絲，輕盈得沒有留下痕跡。
她或許早就忘記了，她也有這樣女兒態的一面，或許此刻才想起來，她二八十六的年華，必須要絢麗一次。
卡卡西在外面等了一會兒，有些緊張卻不焦急。他知道門裏那個人，是自己多重要的存在。為此，多久他都能等下去。
空瀾小心翼翼地提著衣角，推開門……
卡卡西沒有戴面罩。清俊卻不脫稚氣的臉龐，很難不喜歡。果然是可以靠臉吃飯的家夥。
微微勾起嘴角，他故作漫不經心地扭頭，“嗯，還不錯。”
空瀾也捂嘴笑了。上前扯扯卡卡西浴衣的衣擺，“這麽深的藍色，你就裝大人吧！”
卡卡西轉回目光，語氣總算隨著目光柔和下來，拉著空瀾在一邊坐下，“我幫你梳發。”
卡卡西長大了。
空瀾垂著眼睫，眼眶裏流動的色彩或許自己也並不知道。
“衣服，我很喜歡。”
“嗯？”卡卡西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，“太輕了，沒聽見，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說今天天氣真好！”空瀾指著天上的星星，道，“明天的煙花節一定也有這麽美麗的夜空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雖然不能和大家一起玩，很可惜，不過……”
謝謝你，卡卡西。
記得我最喜歡的顏色，知道我會惋惜的事，提前為我過了煙花節。
謝謝你。
“嗯。”卡卡西仍是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她想說的他都知道，他聰慧的雙眼早就看清了一切。或許別人還會對他的冷淡有意見，對他千篇一律的作答表示不滿，但是在這個人面前，他知道他永遠是最真實的自己。
所以……除了這個人，誰也不可以。
皆人輕輕在玖辛奈身邊躺下，卻還是驚醒了她。
“回來了嗎……”
皆人摸摸玖辛奈睡得亂糟糟的腦袋，微笑道，“抱歉，吵醒你了。”
本來想等皆人回來了再睡的，可是懷孕之後睡意總是不受控制，也同樣容易驚醒。
“事情都處理完了？為什麽從來都只見你這個火影加班啊。”
“都處理完了。”皆人選擇性地回答，當然也沒有提及回家前，鬼使神差去了空瀾那裏的事。
明明就不是不可告人的事。
“身體還好吧。”
玖辛奈窩在皆人懷裏，找了舒服的位置，人又變得迷迷糊糊的。皆人一向體貼，把她照顧得很舒適。
“嗯……”
讓她能夠睡得更舒服一點，皆人控制著力道抱著她，“謝謝，讓我有了這個家。”
你，我，還有孩子。
“嗯……”帶著鼻音輕輕地應了，然後沈沈地睡去。
或許開始的時候，只是因為一些約定而成為夫妻。但是……還是很感謝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開始卡文，感情的轉變區果然是非常不順利的。當然這幾天不更不只是卡文，比較這世上還存在考試這種東西T^T。我想，如果閃光夫婦生活太和諧了，以至於讓人懷疑到底誰是女主的問題……大家隨意吧= = 不知道大家看了劇場忍者之路沒，我下了沒看。怕看了之後這文女主真的就變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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